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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过桃树小径,忽见一方凉亭。
亭中坐着两位老者,对弈正酣。
一人面如银盆,须眉皎白;一人肤色微金,目若朗星。两人神态淡然,似与尘世无关。
亭后站着一名少女,青帕覆发,身着青缎短靠,英姿挺拔。她肌肤如雪,唇若樱桃,虽无脂粉,却清艳逼人。那股英气,与柔媚相融,恰似山泉映月,动人心魄。
杨衮心中一动:“这园里有古怪。怕是那狂言之人,便在此中。”
他下马,拴缰于桃树,迈步进亭,站在二人身后,目光如刀。
然而那两位老人只淡淡抬眼看了他一眼,便又低头落子,棋声轻响。
连那女子,也不过轻瞥一眼,便收回视线。
杨衮的脸色渐渐阴了。
“哼。”他心中冷笑,“我一身甲胄、枪剑在侧,他们竟当我空气?”
他忍了又忍,胸中气血翻滚,再也压不住。
“二位老人家!”他沉声喝道,声音震得桃叶微颤,“且慢下棋!我有话要问!”
午后的阳光透过桃叶洒下,斑驳如碎金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,微风拂动,树影摇曳。杨衮站在亭外,满腔怒气翻涌,心跳如鼓。那一刻,他不再是战场上挥枪纵马的悍将,而像一头被挑衅的野兽暴躁、骄傲,却不容人轻侮。
亭中,两位老人仍在对弈。棋盘上黑白纵横,局势已至紧要关头。白脸老者目光冷淡,似未将杨衮放在眼里。忽地“啪”地一声,棋子落下,棋盘震颤。
“是个练武的?”他抬眼,神色里带着不屑与寒意。
“练武的就能怎样?练武的便有理闯人雅地么?我这盘棋眼看要赢,被你一闯乱了阵脚。你又算什么人?”
杨衮冷笑,手指轻轻敲着枪杆:“我,是走道的。”
白脸老头的眉梢一挑,似被激怒,霍地站起:“走道的?那你走你的道便罢,谁拦你了?跑到我这儿寻什么晦气?”
“就是来找晦气的。”杨衮目光一沉,声如铁打,“我问你,桃园外那块牌子,是谁挂的?”
老头眉梢轻挑:“问那牌子作甚?”
“写个‘君子自重’便罢,为何狂言压人?难道天下英雄尽为草莽,你一园桃树便配裁断生死?我脾气不好,这话要说清那牌子,必须摘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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